我的所谓的“初恋”,其实只持续了大约四天时间。其间的种种,大概启沉子全知道。我与坐在我后桌的于同学,交情一直都很好,我甚至还跟这个性格比较冷艳,在班上包括女同学当中都不怎么有朋友的于同学(注:性别、女)学会了下围棋。我们还会在夜自习上没完没了毫无节制地交流讲话,也因此惹得旁边座位上的我的老姐王龙梅同学(我博客相册中“青海风光”、“泰国印象”系列的作者)意见很大,并且多次向我们的学习委员启沉子同学反映,于是启沉子同学表情严肃地找我谈话,很肉麻兮兮地装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
我的同桌周同学是一位雄性,并且是一位每天都要把“呆逼”的口头禅说上数十遍的南京雄性。他对我们的于同学很有些意思,当我和于同学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之后,他便见我很是恼火,于是就经常会做些在食堂里用海安卫校特产的超硬馒头砸我之类很小儿科的报复行为。
我和我们冷艳的于同学其实本来并没有什么的,我们只是很纯洁的同学情谊,请注意我的用词,是很纯洁。但是忽然有一天,那是一个很平凡的夜晚,我们都很平凡地在上夜自习课。于同学坐在我身后,她轻声呼喊着我的名字,“易水~ 易水~~ ”,一遍,一遍,又一遍。我却竟自莫名其妙地没有听见;更莫名其妙的是,与于同学同桌的我的大姐王龙梅同学,她只轻轻地一唤我,我立马就听见了,并且很迅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这真是一件很他妈的事情。于是于同学便很生气了,她以为我是故意不理她。于同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那冷艳的双眸中射出两道冰冷的光芒,直接就作用在我的后背上,令我全身都为之而颤然。我讶然回首,她却已泪盈满眶,站起身来就冲出了教室,奔进了所有男生都不胜暗向往之的禁地:女生宿舍。当时的情况有诗为证:
往事--13 你那含泪的美丽的脱尘的使我内疚教我难忘值我爱怜的目光
周公堂上几度见,幽坐无数现伊影。
玉齿紧闭强忍涕,澈眸伤情泪已盈。
为错小生茫无措,心哀天人泣匆行。
从此忧事接踵出,苦酒狂歌泄悲情。
此为1996/10/15的忆作,事情应该发生在当年的六月底。又因为我的《东
风诗集》经两人传抄(详见《往事如诗》系列日志),诗中似有意不连贯者,
恐非原作,或传抄之误也。
接下来的故事就比较简单了。我因为看到我们的于同学是如此的难过心中极其不舍,就写了一张俗称“情书”的纸条给她,声明我其实是非常喜欢她的,并且要求她做我的女朋友。然后她便约我在操场见面(当然是晚上);然后貌似很勉强地答应了我的请求;然后我们手挽着手去逛街(走了近二十里路哦);然后考试的时候她帮我作弊...............那时其实已近六月底,我的美妙初恋生涯还没开始几天呢,暑假却如期而至了。于是便分离,于是便写信,她还应我的要求帮我买了本《中医内科学》寄给我。那段时间我有多快活呢?有诗为证:
往事--3、4、5、6 颜心(四首)
颜心<一>
颜心方知竟别离,面西痴凝遥忆欣。
旦暮思见唯求梦,强卧乞眠奈绪千。
1996/07/26
颜心<二>
诸思忍教梦不成,穿目只待片书音。
朝朝寄望朝朝渺,仲日复弥依挚情。
1996/07/31
颜心<三> 愿
轻语絮言稚纯性,娇怨笑嗔明澈眸。
凡生但能共棋箸,诸繁嘲鄙何他求?
1996/08/03
颜心<四> 相思
欲眠合目皆伊影,萧起旷院步昨迹。
月因思绪分外黯,星感人愁顿参差。
东风解意捎情去,烦虫无知忍不疲。
叹念谁谓耕作苦,不晓最甚是相思。
1996/08/04
往事--7 思绪
此生不欲复索求,瀚茫存知者。暂
别欣念事昔时,笑贵嘲仙举杯当狂
痴。 别久渐觉相思苦,心言渺
相诉。寞境由是更寞生,常自孤灯伴
影坐待晨。
1996/08/02
但是呢,好景不长。有一天于同学忽然寄给我一封信,这是我这个暑假里收到她给我的第三封信,她在信中对我说,她不想再跟我交往下去了。我百思不得其解,痛苦异常。好不容易等到了开学,我迫不急待当面问她原因。于同学就告诉我了,在她们村里有一个与她重名的小女孩,我寄给她的一大叠真情流露文采飞扬字迹蹩脚的情书中有一封不幸被邮递员错送给那个女孩了。错送就错送了罢,她还要拆开来看;看了也就看了,她还要感动;感动也便感动了,最后她竟还把这封信交给了于同学的爹。于是,于老爹大发雷霆,责怪女儿不好好念书,早恋;再于是,于同学便跟我说了,从现在开始,她决定不再早恋。一边周同学在那里哈哈大笑呢,我却痛苦异常。倒底是如何痛苦法?有诗为证:
往事--8 无韵五六寄残心
漫离情馨乞长守,书忍梦残日恍终。
凄言自心稚求复,然/却/竟使无异归。
泣泣泣泣唯埋心,笑笑笑笑强掩面。
罕海只觉己鄙弱,何由怨/恼/恨伊人。
1996/09/03
往事--9 诚愚
世云一线涯若邻,方半竟残何由哉!
常语博情情何处,时笑无忧忧植怀。
俗世不与俗偏现,欲罢方休欲罢还。
自此金盆不复再,残心无力重触埃。
1996/09/17
往事--10 九月廿日廿时四十分记事
题记:八点四十分便打了下课铃,伊奇问几点,答之,又语数语,
颜甚欢。然忽似忆起何事,竟避我惟恐不及,独我漠坐,感吟。
(96年原文)
天事终机欣笑语,语处方悦瞬转颜。
颜惧凝吾若逢怪,怪惑无解罔所行。
行退但避恐不及,及语寡和残复心。
心悲掺愤念何过,过事既往况情天。
1996/09/21
往事--11 几度
几度欢悠几度波,满腔热忱付东流。
持情欲转成八拜,言行竞锋教人忧。
慨问长天日何在,缘何总把悲事稠!
1996/09/22
自那以后我和于同学便形同陌路,基本上不说话。直至毕业,之后就再无往来。而今忆起这段往事,竟颇觉好笑。现在想来,此事发生得实在幼稚。今天的我,竟然连于同学的样貌都记不甚清。我想那时候幼稚的易水同学对于同学其实是根本上谈不上“爱”的,甚至连喜欢都未必一定,只是比较谈得来吧?再加上启沉子老兄四处泡妞作风的影响,便也产生了“思春”的遐想,只可惜把一份美好的友情生生拗断。在我后来总结自己往事的时候,我并不把这一段经历算在我的恋爱史上,所以我在标题中的“初恋”两字上加了引号。
另:其余的诗
往事--1 无题
严竞九寒掩春柔,俗世不与傲梅孤。
出林楚楚尤带郁,黯西纤纤历时疏。
常令心絮千事往,时教眉锁万言浮。
涉人缘见却然晚,恨不逢于花含初。
1996/05/19
今注:诗中所描述之事今已记不甚清,难道是于同学那时候早
已有了男友?好象不至于罢?启沉子老兄可有印象?
往事--2 孤涉
月惨星稀,千里孤涉,独狼冷嗥。
傲然狂笑无尽,泪满凡尘寞风吹。寒
意周身四袭,萧瑟浪人依。当欲归去
奈众索,无主寄凡渺与说。空虚由来
促年稀,更无限憾事少竞凄。生途小
驿可有?得弃尘愁暂欢悠。茫然四顾,
寂风寂月,忧人忧歌。久思背果最是
苦,却有何人楚?
1996/06/07
往事--12 孤赋月圆
心澈中秋廿凡过,而今又至却方澜。
月圆光皎若无憾,何人察其内忧怨?
1996/09/26
往事--14 人生如棋
道外慕道曾苦参,因得佳音暂梦酣。
物是人非违向愿,中依显异点天元。
1996/12/31
往事--15 悼逝
天易地更周年近,百计难忘昔瞬欣。
人是灵非伊虽去,言行笑泣尤存前。
1997/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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